就在周烨在钦安殿中，玩的开心异常的时候。 远在东城的本司胡同口外，五城兵马司的东城指挥使萧若元一脸苍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。 他东城兵马司的数百号人，居然在这里被杀了个一干二净。 其惨状，简直触目惊心。 说实话，萧若元只是一个六品的指挥使，但五城兵马司的职责就是守卫京师，缉拿匪盗。 而如今，他东城兵马司的官兵居然被匪盗杀了一个干干净净，这让其他几方指挥使如何不嘲笑他？ 不过，当他将眼光投向另一边的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时，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。 虽然他东城兵马司被干掉了几百人，但，相比起惨状，那边的锦衣卫更惨啊。 他这边的兵马司部下，虽然断头的断头，腰斩的腰斩，但是锦衣卫那边可是直接就被剁成了肉酱啊。 尼玛，凡是最怕的就是比较。 虽然大家都是损失了大批部下，但是这尼玛一比较，瞬间萧若元就有种心情平和下来的感觉。 没办法，谁叫锦衣卫仗着皇权特许，没少欺负他们兵马司呢？ 就在东城指挥使萧若元心中暗爽的时候，几个部下压着几十名女子走了过来。 “这些都是些什么人？”萧若元皱着眉头问道。 压着几个女子过来的差役回答道：“禀告大人，她们是烟悦楼灭门案与暖香阁灭门案的目击者。” “哦？”听到属下的回答，萧若元看向了几十个被押解过来的女子。 “你们都是什么人？看到了那行凶之人的真实面容了吗？” “回大人，奴家是烟悦楼的歌女……” “回大人，奴家是暖香阁的……” 随着这群女子七嘴八舌的讲述，萧若元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。 不管是暖香阁也好，还是烟悦楼也罢，都是被一名身穿红衣，面带红纱的女子给灭门的。 去暖香阁的红衣女子，拿着的一把长长的倭刀。而去烟悦楼的红衣女子，拿着的则是一对刀盾。 虽然都是红衣女子，打扮相同，但使用的兵器不同，而且发难的时间也相同，所以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，但是极有可能是一个组织所为。 也就是说——这背后很可能是一个庞大的武林组织。 但是，武林组织干嘛要杀灭这两所妓院呢？ 啊，对了还有本司胡同的教坊司…… 难道说是教坊司得罪了这些女煞神？ 不过也真说不定，毕竟教坊司那地方，从来都是女人的魔窟…… 估计是个女人，就不喜欢教坊司的。 就在萧若元心中念头急转的时候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。 “萧指挥使，不知道你这边可有什么线索？ 听到声音，萧若元急忙抬头看去…… 原来，跟他说话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来此地勘察的北镇抚司的都指挥佥事许显纯。 “卑职见过许大人！”虽然不屑锦衣卫的所作所为，但是萧若元却不敢得罪眼前这位许大人，毕竟，他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，而人家可是四品都指挥佥事…… “免礼……”许显纯摆了摆手，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，居然敢捋他锦衣卫的虎须。 “萧指挥使可有线索？” “回大人的话！”萧若元急忙将刚刚从那些妓女口中闻讯到的消息统统告诉了许显纯，并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。 “所以……你觉得可能是一江湖组织所为？”许显纯眉头紧皱的问道。 “是的，卑职是这么想的！” 萧若元恭敬的答道。 “那你说，为什么那些女煞神不杀掉这些看到过她们行凶的妓女呢？”许显纯皱着眉头问道。 “卑职猜测，可能是因为那些女煞神不愿杀这些同为女人的可怜人吧！” 萧若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。 “我觉得你说的不对！”许显纯摆了摆手道：“她们或许是那些乱匪的内应，在为凶手隐瞒什么……” 说道这里，许显纯大手一挥道：“来人，将这些贱婢关到昭狱中去，我就不信，还有昭狱敲不开的铁嘴！” 在一旁恭敬的跪着的妓女们，听到许显纯的话，顿时大惊失色起来。 “冤枉啊，奴婢什么都说了啊……” “冤枉啊大人，大人，我们真的毫无隐瞒，什么都说了啊！” “大人大人，我们绝不是那些匪人的内应啊……” 不管这些妓女如何叫屈叫冤，许显纯就是不为所动。 他打的主意其实很简单，那就是——万一抓不到凶手，就拿这些贱女人去顶罪。 至于说这些女人如何杀得了那么多的男人？ 那就任由他胡编乱造了…… 什么以色诱之，以酒毒之等等，这不都是理由吗？ 没办法啊，这事闹的实在是太大了，不给出个交代，他实在是混不过去啊。 而另一边，眼睁睁的看着许显纯颠倒黑白的萧若元却不敢吭一声。 他不敢，也不能为这些可怜女子说话。 一旦说了，那么——或许他自己也要被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，投入诏狱去。 别怀疑，许显纯绝对有这样的实力。 眨眼间，就有百十个锦衣卫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过来，将这些幸存的妓女按倒在地，捆上绳索，押往昭狱。 “好了，今夜便如此吧，萧指挥使若有新的线索，还请通报本官……” 许显纯说着，迈步就要走。 然而，就在这个时候，一个锦衣卫百户凑了过来，在许显纯的耳畔低语了几句。 “你说什么？教坊司中居然少了几具尸体？” “回禀大人，正是如此！” 既然许显纯这么大声说了，那百户所幸也就不再耳语了。 他直接开口道：“卑职查验了教坊司的奴籍文案后，发现教坊司中独独少了六人的尸体，这六人正是刚刚送到教坊司中调教的犯官女眷……” “有趣……”许显纯这一刻，也不急着走了。 “这么说……这其中也有前段时间查抄的户部侍郎苏天林的妻女了？” “正是！”锦衣卫百户恭敬的说道。 “有意思……”许显纯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扳指，缓缓的转动着，“也就是说，屠灭教坊司的，很有可能是苏天林的同党了？”
